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ㄧ直以為住安養中心對老人家會是最好的安排。

至少婆婆過世前我是這麼認爲的。那時她是糖尿病末期,眼瞎又臥床,外勞照顧到因爲水腫嚴重,半夜落跑,只能送至安養中心照顧。

ㄧ直到過世前,婆婆最大的心願就是回家。礙於病情,終究無法如願。  

陪伴婆婆多年的公公,在婆婆過世後,ㄧ個人健康自在的獨居了3年,因不小心誤食了藥丸的塑膠包裝而住院,又因醫生的誤診而送加護病房,折騰了2個月,體能大衰,生活無法自理,只好暫居安養中心。

公公的反應就如同婆婆ㄧ樣~要回家。

我因爲當年未能完成婆婆的最後遺願,所以主張請個外勞,讓公公離開安養中心,即便住到我家,即便這2~30年來,我從未曾與長輩在ㄧ個屋簷下生活過,我都願意修改一下房間的設備,讓公公如願安老。

只是兄姊們各有不同的考量而仍暫置安養中心。

公公當然是不斷的吵著,所有安撫的說詞漸漸都成了虛應的謊言。

老化是不可逆且無可抗拒的事實,沒有人可以選擇終老的方式,也沒有人願意因此造成家人的負擔。

生命說脆弱卻也堅韌有餘。生活總有一些人,ㄧ些事牽繫著情緒。什麼樣的安養方式才是最適當的安老方式?

不可想,不能想,不想想~~~

活在當下吧⋯⋯學會放下...ㄧ切都會有最好的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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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序漸入秋天 ,我在清晨甦醒,微涼的溫度,讓人急於想擺脫這一季熱到不能再熱的負擔。

 

煮了二鍋開水,一鍋加黑芝麻及黑糖;另一鍋加抹茶及黑糖,再加入洋菜,煮開盛盤冷卻,就成了洋菜羹。那是在物資不是很發達的年代,媽媽常做的小點心。某種程度上有一種美好的記憶,在微涼的秋天早上發酵著。

 

今天就這麼簡單吃吧!我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,邁入人生時序的秋天,我非常渴望全然的輕鬆與自在,所有加諸在身上的累贅,都是一種負擔。排空放空,是我非常渴望的生理與心理的狀態。

回想著昨晚下班回家時,在公車上看見一個視障的孩子對著大家說,我要在麥當勞下車,請大家幫忙我。我心裡想:那不就是我嗎?我也是在麥當勞下車的呀!

我在心裡演練著該用什麼方式扶持這樣的孩子 ?

後來我選擇先下車,然後在門口伸出手牽他,他很習慣且自然的握住我的手腕,然後指示我該往哪走,彷彿有一雙眼睛清楚看到前方的路,儘管夜已深,巷子的光線非常的昏暗,但卻沒有影響他堅定向前的步伐。

我在那當下覺得自己非常的瘦小,讓他的食指與拇指一圈就可以握住了我的手腕。他笑笑的說,他因為去教會聚會,所以才會這麼晚回家⋯⋯你穿球鞋喔⋯⋯你應該是個媽媽....而且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幫助我回家.....

我回答不出任何的話語,淚水早已悄悄滑落了我的臉頰。在微弱的街燈下,在陌生人的帶領下,他應該也有些許的不安吧⋯

一直到他家門口,他開心的謝謝我,我只告訴他,阿姨也是基督徒,上帝讓我們在愛中相遇.....

不一樣的恩典,不一樣的亮光,我在初秋的清晨,咀嚼著屬於我的自在與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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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在捷運上,旁邊站一個很像我高中同學的女人,五官簡直一模一樣,只是少女變成白髮歐巴桑,我一直看著她,她也一直望著我,我想她若認識我,心裡的OS應該跟我一樣:歲月真是不饒人,怎麼青澀的少女就這麼活生生的變了個歐巴桑呢?

我猶豫要不要跟她打招呼,但因快到站,我終究還是沒開口,下了車我很懊惱,覺得這樣的擦身而過可能一輩子再也不會碰到了!



回到家,我找出高中去她家玩的照片,發現,高中時,我就整整高她半個頭,再長高的機率應該不大,所以我釋懷自己錯過可能的重逢。因那白髮婦人約莫高我半個頭,所以應該不是她~



照片中的我,清湯掛麵還略帶嬰兒肥,一付想趕快長成小姐的蠢相。看著看著,突然很感慨,人生真是回不去的旅程。
小時候盼望著長大,長大之後卻害怕老去。歲月的輪轉無聲無息,眨個眼,轉個身,年華就這麼消失。
看過一部法國電影~最後一課~一個92歲的老人,堅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死去,她整理打包了所有的東西,包括她自己。完整的交代了她的想法,包括她的情緒。生命在計劃中的日子結束,沒有悲傷,只有珍惜。
我想如果我走到82歲,再回頭看52歲的我,應該也會有52歲看17歲一樣的心情吧!
許多事想做就不要猶豫,回不去的歲月無情又無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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